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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精灵

暗骑士卡洛斯

 

“抓到了!”
随着网罩落下的声音,从树林里钻出几个大地精,他们穿着薄薄的不合身的盔甲,手里提倒着短刀,互相推搡着向陷阱的方向跑去。前面的一个大地精突然停了下来,后面的撞在他身上。后面的大地精挥舞着武器表示不满。
除此之外再没有声音了。
站好了的地精发呆似的看着迷雾里的骑士轻易的把钢丝网挑开,闪亮的长剑将网割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骑士心不在焉的从里面走出来,黑色的全身盔甲一直覆盖到脸上。他仿佛听到了大地精的叫声,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们。空气象凝结了一样,光线都无法穿破暗色的身影,投下了巨大的黑斑。
大地精开始支支吾吾的,短刀低垂在身边,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神色,安静的森林里就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出了什么事了。”
巨大的身影在树林里越来越靠近,他推开遮挡的树木,出现在这点平地上,“你们……”
他凶恶而狰拧的脸突然象电击一样变的无力,只会将手里的盾牌无意识的向胸部拉了拉,奇特的压抑让他半晌也没有说出话来,眼前的骑士没有抬起头来,而他却觉得宁愿跑开也不愿接受黑影的注视,大地精呆呆的站在他们的头的身边,就象死了一样。
沉默。
骑士慢慢的拭去身上的尘土,年轻的声音在他的覆面盔甲里反复振荡,传出来的是嘶哑低沉的问话:
“我要见雷林斯。”
声音回荡了很久,蜥蜴人的手颤抖了一下,他看到骑士正把剑慢慢的移动着,积聚的恐惧让他庞大的身体一动也不动,就像被僵化术定住了一样。一个大地精开始向后退,然后笨拙的转身向林子深处逃窜,接着又是一个,又一个,呆滞的大地精们都象醒来了一般疯狂的四散逃开,只留下了他们的头,这个蜥蜴人。
“我要见雷林斯!”
蜥蜴人的脸扭曲了,骑士身上出现深黑的雾气,把他的身体笼罩起来。蜥蜴人的手晃动了一下,几乎要张开口,这时候他的身体莫名其妙的开始剧烈颤抖,眼神都涣散了,过了很久,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他大声的说:
“不行,这是规定,你只能先见我们的卫戍队长……这是雷林斯规定。”他的勇气仿佛又吐尽了,只会蜷缩着身子,盾牌挡在身边,低头侧目盯着骑士。
骑士继续移动着他的剑,缓缓的插入剑鞘,“现在就走。”
这个蜥蜴人如释重负般站起了身子,吹了吹口哨,森林里面又跑来了几只蜥蜴人和十来只大地精。
“我们走。”
骑士快步跨过了呆若木鸡的这些怪物。
蜥蜴人小心的跟在后面,那些大地精则不知去向了。
葱绿旺盛的树木挡住了炽热的太阳的光芒,吹来凉爽的林间微风。
“雷林斯现在进军到哪了?”
骑士不经意的提问,一个蜥蜴人打了个颤,“有点冷。您说雷林斯……”
他看了看周围,没有人理他,都在战战兢兢的走,骑士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先锋已经快到卡陶了……”
“卡陶?”骑士的脚步停住了,他喃喃低语着又继续前进,再没有说话。
森林的远端传来弓箭的声音,刀剑割划的声音,金属碰撞的声音,还有大地精的惨叫,甚至还有精灵的呼唤声,一会便沉寂下去,骑士漠然的往前走,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莱汀斯高大的堡垒倚靠着这个森林,城墙有点残缺了,大门打开着,进进出出的有恶心的大地精,蜥蜴人,还有黑袍的法师和穿着各不一样铠甲的雇佣兵。原先挂着洛伦的旗帜的高楼上插着乌黑的标志,两三只小型的蓝龙在天空盘旋。城里的烟火还没有散去。
骑士看了几眼,又自顾自的继续前进。
城门没有守卫,来往的都是雇佣兵,谁都不在乎谁,也没有人愿意和骑士搭腔,他径直的向市政议厅走去。
身后传来了几声讽刺,骑士毫不犹豫的穿过了敞开的大门。
“找死。”
“没有允许竟然去闯卫戍长的兵棋室。”
那些无聊的打诨很快被抛在漆黑的钢制大门后面。
骑士走到市长办公室前面停了下来,他左右看了看,什么东西隐隐约约的出现在门前。
“你不能进去!”
一个大地精塞着厚厚的铠甲,拖着一把锯齿剑,像这里跑来,“你不能。”
他的声音微弱下去,门前的幻影越来越明显,大地精咒骂着赶紧躲到柱子后面去,“你惹麻烦了!”
骑士的手慢慢的握住剑,开始向外抽,却丝毫没有跳开距离的意思。
幻影清晰起来,两个空洞的盔甲出现了,长剑和甲胄闪闪发光。它们若隐若现的痛苦的脸上充满了顺从,空气般的手把剑举过头顶而跪下。
“主人!”
从大厅里传来充满畏惧和忠实的空洞嘹亮的声音。大地精觉得几乎要摊倒在地上。
其中一个幻影站了起来,反过身去,推开了沉重的门,魔法的反噬在它的手上跳动了一下就消失了。整个门像水波一样由中心向外荡开,变的更清晰了。
骑士无聊的收起了剑,丝毫不理会两个跪着的仆人,向门里走去。
大地精看着关上的门,扭了扭自己的手,冰凉的没有感觉。
这是梦,是梦!
它跌跌撞撞的向黑暗里逃去,许久,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疼啊!”

骑士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下面列队站满了由地精,蜥蜴人,人类组成的混合兵团。不同种族的队伍鲜明的排斥出一条道,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到站在指挥台上的不是他们熟悉的黑袍法师,而是一个弥漫在黑雾里的骑士。
“我的主人。”法师卑谦的说,“我很高兴向强者屈服。”然后他向前一步,双手支撑着城墙,高声说道“从今天起,这名伟大的骑士,雷林斯的伟大骑士,将把黑暗的巨大力量泽福于我们。他是你们的新主人,雷林斯前线兵团的队长。而我,将是他的副手。”
下面一片寂静。
骑士不自然的挥了挥剑,在寂静里他深远的头盔里传来微弱但是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宣布;“黑暗的力量将随我的剑遮挡日月,斯皮顿将是我们永远的殖民地,我神……将统治世界!”寂静里忽然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兵器碰撞的响声,沸腾的队伍仿佛早忘记了圣骑士的消息,眼前只有——征服!







[战斗后]
“玛尔!玛尔!”
卡洛斯深藏在覆面盔甲下的面容变的极度扭曲,身体上的剧痛刺激着他的双手,他的眼前开始泛黑。身前的圣骑士向后仰着坠落而去。卡洛斯紧紧抓住缰绳的手已经毫无知觉的长开,黑暗的长枪落入白尺之下的平原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卡洛斯的泪水和鲜血从面罩里滚落,钻进了胸甲,刺痛着伤口,圣长枪残留的蓝色光芒像刀一样切割着他的肌肤。黑色的雾气向外散去,他的手松开了,落叶般从空中荡落,坠向斯皮顿森林的深处。
“哈玛,为什么是这样!”
痛苦毫不保留的刻画在昏迷的骑士的脸上,泪水倾泻在狰狞的面罩中。
“我不想是这样……”
卡洛斯感到眼前的黑暗急剧的盘旋,眩目而且冰冷。我要死了吗?他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胸口仍留着一丝疼痛,黑暗迷蒙在眼前,没有光亮,没有声音。手上似乎有一把剑,他举起来努力靠近眼前想要分辨,却什么也看不到。他开始向前走,身上去除了盔甲的舒服,踩在潮湿泥泞的湿地上,远处传来了水滴溅落的声音和一丝光亮。多么熟悉的黑暗啊,卡洛斯在这熟悉里开始奔跑,那点光亮越来越大,越来越亲切——
“不!”
已经来不及了,熟悉的草原,史前巨兽疯狂的追赶着他,马早已死去,庞大的身躯像乌云一样遮住了他身边的阳光。卡洛斯几乎感觉到巨兽灼热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燃烧一般,不能停下来!疼痛的脚步终于开始放慢,意识开始模糊。汗水,血水滴在青色的草地上,长剑摔在一旁。卡洛斯感觉到久违的泥土的沁香,身后的黑影越来越近。我要死了马?卡洛斯大口的喘遮气,闭上了眼睛……
一阵窒息的巨痛惊醒了他,卡洛斯张开了眼睛。
“啊!”一个丑陋的绿色的蜥蜴人扭着他的脖子。昏暗的森林里毫无生气。
我的剑。卡洛斯咳嗽着向腰间摸去,摸到了,摸到了,蜥蜴人夹的更紧了,几乎让他昏死过去,我的剑……
卡洛斯残存的力气把剑举起来,剑却幻化成一条蛇,一条巨蟒,缠住了他。他惊恐的拼命挣扎,但是已经迟了。
“玛尔,玛尔!”
绝望的声音传过了整个惊悚的森林,刺穿了永远的寂静,却没有任何的回响。
蜥蜴人狞笑着开始变大,直到他的头冲破了黑暗森林的所有树木,它的身躯破坏一切阻挡的树木。树枝,落叶,砸在卡洛斯的身上。我要死了吗?卡洛斯呆滞的承受着身体的疼痛,灰黑的眼神无光的注视着远去的背影。露处一角的天空闪烁着诡异的黄光,血红的太阳把妖冶的绿色投放在它的身上,象鲜血一样在云中挪动。
我要死了……
卡洛斯的手里仍然握着剑柄,胸口在巨蟒的强压下隐隐作痛,巨大的蜥蜴人跨过了重重的林木,拔气一座扭曲的尖塔,向他走来。
“那尔多(塔)!不!……”
尖叫声淹没了整个奇特的幻境,高塔的尖端刺在他的胸前,鲜血浸渍着每一寸土地。卡洛斯看着,飞扬着,茫然不知所措,独自向满目的黑暗里掉去。
掉去……
热烈的欢呼声再次惊醒了他在短暂的黑暗里感到的安全和宁静,四周出现了巨大的圆形竞技场,高台上的观从激动的雀跃着,无数的鲜花和金币抛向他,还有他前面的一个战士。
卡洛斯左右的看了看,地上躺着一个死去的巨魔,各种碎片散落在四周。他抬了抬右手,沉甸甸的,双手巨剑就在那儿。身上裹着的薄薄的甲胄已经有些破损。他拍了拍自己的头盔,身上流着的血混着汗,发出绞心的疼痛。
前面的战士抬起了头,血浸透了他的脸,高大的身躯有些松散。盾牌已经凹陷的很厉害了。他象征性的举起了手里的剑,向卡洛斯行了一个礼。多么熟悉的动作啊。年轻的战士踢开身旁两个野蛮人的尸体,跨裹巨大的双手斧,向卡洛斯走来,不急不慢,坚定有力。
卡洛斯疲惫的抹去眼里汗水和鲜血混合的浓液,把剑举在胸前,胸部的伤口里血慢慢的渗出,源源不绝,滴在护心镜上,发出滴答的微弱声响。他要倒下去了,只有意志支撑他站着盯着前面的敌人。
战士向他走来,他也开始向战士走去。
他们的距离缩短着,仅仅十尺了,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呈现着稚气的坚强,卡洛斯的双手剑一颤,深深的插入了地上。
“玛尔——”
战士犹豫了一下,开始向他奔来,磕磕绊绊的,高举着发光的银剑。
“玛尔……”
战士没有反应,卡洛斯再一次感到自己渺小的无助,耳边的欢呼声变成模糊的噪音,他感到胸口的鲜血的滴落,生命正在流失,插在地上的剑再也拔不出来,他的手开始发软,只有依稀残存喃喃声,“玛饵……”汗水,泪水,血液,浸没了他,淹没了所有他拥有的世界。
这只是梦…….
战士冲过来了,他的骑士剑毫不迟疑不偏不倚的辞入了卡洛斯的胸口,刺穿了薄薄的甲胄,强烈的疼痛让他突然有了力量拔剑从地上拔了出来。双手剑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掉倒一边,场上的模糊的欢呼声更加激昂,战士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血液从他的胸口,从战士的血红的脖子上一起涌出。战士的脸上先是露出了惊讶和迟疑,然后是无尽的痛苦。他倒在地上,鲜血沾染了盔甲,骑士剑落在地上。
卡洛斯疼痛的跪下来看着这个亲切的面孔,如今却布满了痛苦。他忽然觉得血液和生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逝,快速的离开他的身体,头脑逐渐模糊,事物开始暗淡下去,他张开嘴,大口的呕吐着,红色的唾沫撒满一地。
“玛尔……”战士的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熟悉,布满血丝的眼里闪动着泪水。卡洛斯看着他,那种安详的神色出现在他逐渐无光的眼睛上,爬满痛苦的眼睛里流露着后悔和怜悯,“我的暗骑士……”苍老了许多的声音从他口中的血沫里冲出来,每一个字都伴着他血淋淋的脖子和胸膛的剧烈的抽搐。
“我的暗骑士?”卡洛斯看着眼前的战士,只觉得黑暗又占据了全部的空间,夹杂着极度的寒冷和无助,开始旋转,只留下一双鲜血的悯惜的眼睛刺穿他的灵魂。
我的暗骑士。
长长的双手剑插在地上,他倒下去了,竞技场里爆发出狂躁的热烈的欢呼声,鲜花覆盖了鲜血,金币掩埋了残迹,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的暗骑士……
卡洛斯的手猛烈颤动着,指间剧烈的抽搐,右手向空气里抓去,泪水从皱缩的眼角里流了出来,口里模糊的呼喊着,
“玛尔,玛尔!这只是一个梦,我知道的,这只是一个梦,不是吗!不是吗……”
这只是一个梦。

“他没有事吧?”
年轻的精灵倚靠着大树,看着倒在树阴里浑身是血的骑士。黑色精致的盔甲和凝结的血液弥漫着骑士的身躯,变形的头盔掉落在一边,露出人类稚气的面容。
老精灵牧师并没有回答,他正在专心的向神祈祷以拯救这个青年人的生命,手上的法杖的宝石微弱的闪动着,闪动着,最终还是消失了。
“他伤得很重。”老牧师慢慢站起来,“而且他体内有一种什么奇怪的力量阻止了我的医治。”
“一定是雷林斯的走狗。”
年轻精灵的目光投向远方,“该死的!”
“年轻人。”
老牧师走过来,把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头,他的头低垂下来,目光渐渐的平和,
“记住,哈玛帮助每一个人。”
老牧师又蹲下来看着骑士失去血色的脸,开始动手把他身上的盔甲卸除。年轻精灵犹豫了一下,也跪下来,一声不吭的帮起忙来。
“我想……也许……可以看看他的过去,也许可以找到救他的方法呢?”
年轻的精灵仿佛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贝尔格。”老精灵有点严肃的说,“你怎么可以老想到这个法术呢?对于这样昏迷的人,这是对他的侵犯。”但是他看了看手杖,又看了看已经卸去的胸甲,胸口的血流凝结成大血块的骑士,“不过,我想他快要死了,也许撑不到到城里去,你说得对,我们是应该试一试。”
老牧师站起来,双手将法杖悬浮在一边,把手臂前伸,围成圆环,放在骑士的上方。
“Булщм·Нжшлыжз·Узузм·Нжылтлыз!”
吟唱的声音越来越强烈,瞬间,从森林的隙罅中,从泥土里,从树木之上,各种各样的大小的水珠开始向老牧师的手掌聚集。微小的水屑慢慢融合成较大的,凝集着,宛如天上的繁星,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象一带银浆,开始旋转。最后慢慢变成了一个晶体似的巨大水球。随着吟唱声的渐渐消失,老牧师的眼已经合上,仿佛进入了沉睡,树林也恢复了宁静。
贝尔格呆呆的看着这个他仅仅听说过的法术,眼前只有银光和绿色在搅动。
“专心看。”
他被这个遥远的声音惊醒,控制想法,他努力告诉自己,压抑其他的杂念,虔诚的以一种迫切渴望的心境开始向透明的球体里看。手!他忽然觉得有一双手把他拉了进去,穿过透明的晶体,只剩灵魂般的飘然。

卡洛斯走在两旁巨石嶙峋的路上,步子有点跟不上了。荒凉的道路两边只有零星的几棵树,
石块横在路上。不见日光的山涧吹着刺骨的寒风,他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神殿就在前面。这样的谎言让他支撑的走下去,拨开挡路的石子,继续前进。
泰斯真是可爱的旅伴。他疲惫的想,有他在路上也许不会太孤单,他摸了摸受伤的右腿。要是泰斯能快乐的在面前蹦来蹦去的多好了。只可惜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卡洛斯的眼里流露出悲哀的神色,不应该来这儿,至少不是现在,到这个现在前途未卜的世界。不过也许玛尔现在已经把他带到费兰特那里了,这个资深的红袍法师应该有能力制造出时空门什么的,让他回去。这样让他好受了一些。
卡洛斯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只有思维尚为一丝清晰,沉重的双手剑像负担一样碰撞着护胫,发出枯燥的声音,像是漫漫旅途里唯一的乐趣。
“巨龙和我一起飞翔,
把漆黑长夜留在路上……”
卡洛斯用走调的节拍哼着熟悉的曲调,和着乏味的躁声,稚气的脸上露出了希望和笑容,还有无奈。
山麓向下延伸,几乎伸进地底。浓密的黑木遮挡了所有的光线,卡洛斯轻蔑的笑了,继续穿行在黑暗里,不时传出短暂的刀剑碰撞的共鸣和血液溅落的声音,零零落落的指向远方。
贝尔格飘忽着,下面的黑色森林仿佛鬼魅般张开大口,他害怕的转开头。
刀剑的声音微弱下去了。
卡洛斯拖着多处受伤的身体虚弱的前进,他揩了揩头上的汗,棕色的瞳孔突然放大,他倒退一步,吸了一口气。这坐落在森林里的神殿像城堡一样宏伟,带来巨大的压迫感,高大的围墙全是巨石砌成,高不见顶的四座尖塔从四角穿处。连木制大门都高达十五尺多。太阳的光辉横撒在门前,一个长长的阴影落入森林里,大门微开着。
卡洛斯整了整自己的盔甲,小心的推开门,向里面行了一个骑士礼,然后把剑插回剑鞘,昂首步入空旷的大厅,仿佛走进的是洛伦的骑士圣殿一样。
几束光线漏过五彩的巨大窗户,射在破旧的金制台面上,白色的光柱里飘荡着许多细微的旧尘,空无一人的殿堂里矗立着魁梧的哈玛神像,苍老的慈祥的脸俯视着大厅。卡洛斯踏上灰红的地毯,一直通向金色颂台,一边从腰带里掏出小小的泛黄的卷轴。他犹豫了一下,哈玛的目光温暖的注视着他,他低下了头,然后用尽全力快速的走上颂台,滩开卷轴,右手放在胸前,胸甲冰冷的放出银光,微弱的开始念颂:
“我的伟大的神祉哈玛,作为一个平凡的人类,我曾经追寻您的足迹,努力像日光一样在无知的黑暗里放出微弱的光芒,尽力帮助每一个我所见到的人……”
“咳。”骑士顿了一下“将来也还是…….”声音十分低沉,而后才高昂起来。
“为了我个人的原因,财富,荣誉,权利或者一些我自己不愿诉说的理由,我选择了来这里,选择了生死的考验,来到黑暗的诅咒森林的彼端,寻求我个人的未来。我知道我将永远成为黑暗里的阴影,拒绝太阳温暖的光辉,接受鲜血和精神的历练,步入黑暗的殿堂。为了我个人的原因,我愿意……”
“我个人的原因?”他的脸上露出了无奈和嘲解的笑容,“我的。”
他顿了一下,注视着哈玛的神像,慈祥柔和的目光像冰冷的长枪刺透他的灵魂。卡洛斯挣扎着,控制住内心涌动的悲哀,合上眼抹去眼前想象的圣骑士盔甲。
“我愿意和光明背道而驰,愿意独自承受黑夜里的寒冷,众神唾弃的无助,愿意忍受一个人孤独的生命,这一切我都愿意接受。作为交换,我恳请您……我要求你,众神之主,赐给我曾经,现世,将来都不会存在的伟大力量!”卡洛斯的目光停滞在祷文的最后几行,脸上不觉得出现了惊异的神色,目光又暗淡了,他的声音重新灌满神殿。
“我愿意用我的灵魂作为交换,在扭曲的世界里永世挣扎,没有休憩,没有退路,我与一切为敌,痛苦将是我力量的源泉,一切都将折磨我脆弱的灵魂作为代价,甚至……我所有的朋友都注定背弃我,我的长枪也将毫不迟疑的刺入他们的火热的胸膛,把他们的灵魂……献给……永世的……黑暗。”
永世的黑暗!
贝尔格觉得飘荡的身体失去了重心,眼前重新是葱绿的森林,老牧师走上来,无奈的说“旅程结束了,我的法术无法继续。” 贝尔格茫然的眼神注视着和他差不多大的骑士,颤抖着看着痛苦的脸,就像看到了他内心涡流般的不休挣扎。精灵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达莱斯特神殿!他真的去了!”
“是的。”老精灵的神色十分凝重,法杖重新回到了他手里,“我们不需要治疗他——我们也作不到,他的痛苦将是治疗的唯一良方。”
“什么?”贝尔格吃惊的问。
“我们必须回到城里去,回到斯皮顿去见精灵王。”
他沉重的身影也悲凉起来。
“我们见到了第一个从达莱斯特神殿里走出来的活人!”
“他是……”贝尔格觉得冷汗都要往外泻。
“暗骑士。”
老牧师怜悯的眼神闪烁着不安,
“有史以来第一个暗骑士,神眷之人,驾驭现世的最强枪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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