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设定 传说殿堂 图片幻彩 翻译作品 奇幻资料 关于我们 天人论坛 议事大厅  

天人之境>传 说殿堂>原创集锦>千魂夜恸>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背叛

黑压

 

——

“从你的神坛上滚下来,肯赛思!”远望着大教堂的尖顶,休普放肆地骂道。即使是孤身一人,暗之王也不在乎在这神佑之城对肯赛思的主教口出不敬,何况又有百 万大军紧随其后呢?接着,休普冷漠地昂起头,将两个因此被激怒的拉何尔骑士长连人带马斩作两段。

马蹄踏过染红的街道,战士们衣甲上的暗色污垢已经分辨不出是泥水还是血液。

宿魔剑[黯痕]笑得很得意。

无论是在休普的手中还是腰间,它已经充分感受到了人世间的“恨”!

传说中由暗夜的影子打造而成,从爱与憎之神耶赫迪法拉的第二张面孔那里获得神力,永远不反射阳光的[黯痕],不就是为了这样的理由而被创造吗?

它的主人同它笑得一样得意。

“焚烧你们的经书!推倒你们的神像!我才是唯一的神!”

休普用比刚才更响亮的声音喊道,高举的魔剑在月光照射下放射出血样的光辉。

“反抗者——死!”

暗之王的这些狂言,肯赛思在十六年前一句也没有听到。当时的他,正站在一座法师塔上与神学士们一道对付铺天盖地的龙骑兵,以一个教皇的方式浴血奋战。

现在,十六年后的今天,肯赛思却听到了,全都听到了。尽管是由于[黑夜之梦]造成的幻觉,暗之王的声音听来仍然清晰、真切,并且触动人心。

不消说,今夜,在拉何尔城那林立的法师塔之间,也一定有这样一座塔:在那座塔上,站立着另一位教皇,千军万马的喧嚣混乱吓不倒他,那个无论是信仰还是意志 都同样坚定的肯赛思正在念诵精确无比的祷文,借歌若肯的愤怒将每一只触其锋芒的飞龙烧成灰烬。

这曾经的真实,如今只属于城市的梦。

梦已碎了。

月亮终于摆脱了乌云的纠缠,运转到一个新的位置,她薄纱一样的光辉倾泻下来,透过圣殿圆顶上的窗格,从久久不肯褪去的黑暗手中夺走了一小块阵地。

洁白得几乎透明,月光下,歌若肯圣殿内只有肯赛思是唯一的站立者。

他赢了。

尽管十分虚弱,气若游丝,但是肯赛思获得了胜利!他拼死使用[黑暗裁定],终于换来了这样的结果:阿洛尔、宾布、拿慕鲁,这三个敌人全部被法术击倒在地, 即使他们由于圣武士的神术而免于一死,也绝对不会有起身再战的力量。更重要的是,[黑暗裁定]打破了图灵阿卡的封印,把恐惧之石招回了这个世界。现在肯赛 思要做的,仅仅是用手指轻轻触摸恐惧之石,这样便可以把恐惧之石从休眠中唤醒,重新赋予他无穷的力量。

肯赛思艰难而执着地向恐惧之石迈出了一步。

恐惧之石已经从禁锢它的法器上面脱落下来,平置在地上,金杯里的心脏也被倾倒出来,干瘪丑陋,完全丧失了活力。但是这些并不会杀死肯赛思,只要恐惧之石本 身不被破坏,那么谢伊因的的半颗心就完全可以维持教皇的肉体正常运转,而且让他永不腐朽——那是神的心。

肯赛思从拿慕鲁身边迈过去的时候,他似乎听到老冒险家梦呓般低声咒骂着,而且还是使用大平原上的方言,而非他的母语。这种情况的发生是可以预见的,即使拿 慕鲁所经历的千难万险锤炼出了一个可以经受得住可怕打击的肉体,[黑暗裁定]仍然可以影响到他的思维,使人头脑混乱,甚至癫狂。

除此之外,在拿慕鲁的身边还活跃着一帮手腕子粗的肉虫子,它们是被[黑暗裁定]从地狱第一层[岩浆死地]召唤而来的低等魔物。它们身体肥胖,皮肤红红的, 像一条放大了几十倍的蚯蚓,更像是一截断掉的肠子。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张永远无法合拢的大嘴,嘴巴里参差不齐地长了十几颗尖牙,从嘴里淌出来的粉红色唾 液随着它们爬行的轨迹沾染了整个教皇大厅。

这些无名的、食腐的、永远吃不饱的地狱爬虫聚集在拿慕鲁四周,试图分享这道大餐。令人费解的是,它们不利用自己的利齿去撕咬,而偏偏要向它们的远亲——蛇 类——学习把猎物囫囵吞下肚的本领。这样不自量力的方法当然使它们难以达到目的。而且与其它生物相比,它们似乎更倾向于自相吞食,混乱、无组织、贪婪、暴 躁,肉虫子们在这中间自得其乐。

爬虫们没有胆量接近阿洛尔,因为圣武士依然保持着清醒。拿慕鲁右边不远处,阿洛尔在圣十字剑的支撑下勉强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半跪着,两只眼睛里燃烧着熊熊 怒火,狠狠地逼视肯赛思。然而教皇却不会在这样的威吓下退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黑暗裁定]的重压之后没有人可以保留进攻的力量:圣武士现在所做的, 就是他唯一有能力做到的。

又是一步。

事实证明肯赛思猜得没有错。

至于宾布,这个流浪汉的伤势更加严重,他脸朝下倒在地上,两只手居然抠碎了好几块地砖,可见这个黑暗法术带给他的痛苦有多大。奇怪的是,虽然他的状态最接 近死亡,但是地狱爬虫似乎对他不怎么感兴趣。

再一步。

肯赛思干笑者,同样从宾布的身体旁迈了过去。

这样一来,他的视线中就只剩下恐惧之石了。

恐惧之石纯黑的光芒忽强忽弱,像一颗跳动的心脏般,无声地呼唤着渴望禁忌生命的人。

阿洛尔十分清楚继续让教皇靠近恐惧之石意味着什么,然而他的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就像十年前一样,他亲眼目睹了悲剧的发生,却什么也做不了。

拿慕鲁也逐渐有了清醒的迹象,但是他的情况比圣武士好不到哪里去,他的清醒让注视肯赛思的眼睛总数达到了三只。而宾布仍然不省人事,即使他能够在这时清醒 过来,也只不过多一个旁观者罢了。

恐惧之石已经近在咫尺。

阿洛尔的剑颤抖了。

“为什么?为什么如此无用?我们七个人的力量都无法承受肯赛思的一击吗?不……是六个人……队长还不肯承认我的意志,可是柏西巴恩,队长啊,这是最后的机 会了!!”阿洛尔痛苦地想到,他看了一眼自己正前方已经毁损的歌若肯神像,在心中请求道:“光芒裁判官,队长,兄弟们,像从前一样帮助我吧,给正义一个机 会,否则——”

歌若肯神像在[黑暗裁定]的打击下裂开了大大小小的伤口,看起来随时可能会坍塌。这座神像在阿洛尔前方颓然站立着,黯淡无光,似乎在强调他的无能为力。

在神像的左肩上,忽然有一个黑影闪了一下。




照例是拉何尔坚固的内墙,照例是那把[黑夜之梦],不过拿着它的手再也不是疙疙瘩瘩,而是在刺骨的寒风中开始哆哆嗦嗦。

珍妮芙手握[黑夜之梦],形单影只地站在拉何尔的高处,只有清冷的月光和呼啸的风声和她做伴。

如果不算上站在她背后的那头熊的话。

如果世界上所有的熊都和这头白熊一样拥有如此夸张的身材,那么相信人类的领地早已被熊类侵吞殆尽,“万物之灵”的称号也将易手。

这是世界熊,哈冬。

纯白的毛皮,如极地的白熊,赤红色的眼睛,锋利的爪牙,在它的脊背上可以并排跑过三架马车,如果它人立起来,比洞穴巨人还要高出一头。

五圣兽中最庞大、最强壮,雪原上的王者——哈冬,正遵照拿慕鲁的命令守卫珍妮芙,并且会在危险的时候把她带到安全的处所去。

珍妮芙却实在不大喜欢这个守卫,她总是担心这个看起来傻头傻脑的笨重家伙会一不小心把自己踩扁,或是当作开胃小菜吃下肚。

但是当高处的冷风开始抽打她的肌肤时,珍妮芙还是本能地躲到世界熊身侧,利用哈冬庞大的身躯躲过寒风的侵袭。然而仅仅是这样并不够。

四周还是很冷,珍妮芙的牙齿冻得直打架,两腮通红,舌头都开始僵硬。这时她突然发现哈冬的厚皮毛是御寒的绝佳材料。

不过女佣兵可不敢贸然接近世界熊(万一它兽性大发,把我吃掉可怎么办呀?我可不想到它肚子里去取暖),她蹑手蹑脚地走向哈冬,表情看起来有些鬼鬼祟祟,珍 妮芙首先和哈冬套近乎:“喂,大块头,拿慕鲁先生说你听得懂人类的语言……你的名字叫哈冬对不对?嗯——很好的名字哦,没有人这样说过吗?那么我就是第一 个这样夸你的人罗?呵呵……另外你的样子也很不错喔,真的,我不骗你,也许……或者……你吃过晚饭了,是不是?”

语无伦次结结巴巴说半天,珍妮芙发现哈冬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感到很失望,她觉得自己应该尽快切入正题,在被拉何尔的鬼天气冻死之前跟这头大熊开门见山地 谈一谈。

“我是想说,哈冬先生,您的皮毛可真漂亮!有这么一件皮大衣穿在身上在什么样的地方也不会感到冷罗,那是当然的事情了……可是您看到我现在很冷啊,我…… 我是想问一下,如果我趴在您的身上用您的毛皮来取暖,您不会介意吧?”

说完这段自以为很成功的交涉,珍妮芙眨眨眼望着哈冬,等待世界熊点头或者摇头,而哈冬的两只红眼珠也同样望着珍妮芙,一时大眼瞪小眼。

看着哈冬表情呆滞的面孔,珍妮芙有些泄气了。谁料此时哈冬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咬住了珍妮芙的上衣领口,把她从地面提了起来。

“哇——不要——救命啊!”珍妮芙吓得几乎哭出来,她的尖锐嗓音在夜里听来格外刺耳。当想到自己是独身一人,城下又乱作一团,绝不会有人偶尔到城墙上来散 步,然后恰好救到自己这类的事情发生,于是珍妮芙更害怕了。

“饶了我吧,熊先生,我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是不是?我仅仅是想取暖而已,把我放下来吧,我再也不会胡说八道了,呜——您看我瘦死了,根本填不饱您的肚子, 我……”

不等她说完,哈冬一甩脖子把珍妮芙扔到了自己宽阔的脊背上,同时四肢微屈,准备一跃而起。

落在世界熊齐腰深的皮毛中的珍妮芙惊魂未定,耳朵里只听到一声闷响,接着就是狂风急速掠过耳际的声音“呼——”。

世界熊从城墙上直跃下来,头也不回地向远离拉何尔的方向狂奔,拉何尔城夜幕中的影子一会儿就成了眼睛里的一个小黑点。

珍妮芙坐起身子,抱着肩膀看了看四周已经不一样的景物,感到莫名其妙。

“不管是怎么回事,现在暖和一些了……”




历史是什么?

有人说,历史不过是一些废墟,尘灰古迹,断简残篇,一粒砂,一掊土,都是历史的载体,是历史忠实的转述者。

现在,这歌若肯圣殿内的块块碎石,也不可避免地要为即将发生的历史作证!

拿慕鲁和宾布都失去知觉,阿洛尔全身麻痹,肯赛思毫无阻碍地走向恐惧之石——当他接触到魔石的那一刻,又将造就出怎样的历史?

阿洛尔完全明白,却又完全无力去阻止!

倾斜的神像,被玷污的圣殿,肯赛思即将覆上恐惧之石的手,倒地的拿慕鲁和宾布,支撑身体和心的圣十字剑……

就要发生了,可是我没有力气……

只因为我的弱小……

无力!

突然有一团模糊的影子从歌若肯神像肩头跃了下来!

在这团影子的手中,一柄四尺长的窄刃剑闪着夺目的寒光。

这个人难道是歌若肯派来的使者吗?阿洛尔不知道,他只知道肯赛思正在专注地接近恐惧之石,没能注意到这个突然从半空跃下的刺客。一切都像是事先设计好的, 经过周密计算的,筹划已久的,目的只是为了要肯赛思的命!

虽然看不到背后,但是阿洛尔清楚地听到了肯赛思的身体被长剑劈为两截的声音,还有,肯赛思临死前的悲鸣。

那是怎样一种声音啊?一个让人狂喜的结果被改变,留下的只是死亡的嘲弄。离成功只差一步!和所有的失败者一样,肯赛思永远也无法迈出这最后一步了。教皇的 身体像一段被劈开的干柴一样,被丢到火里,开始燃烧,只不过炉膛里面的木柴燃起的火焰不会是黑色,也不会在燃烧的时候发出凄厉的惨叫。

肯赛思无须回头,这柄长剑的样式已经表明了主人的身份。如果肯赛思有充裕的时间思考,他还会知道这个杀死他的人是怎样派出冥河的杀手,试图在他与宾布决斗 的时候施以暗算,又是怎样给拿慕鲁和宾布带路,让他们发现了恐惧之石,以及怎样趁众人无暇他顾的时候爬上歌若肯神像肩头,并且一直在等待这一决定性的时 刻!

现在肯赛思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他知道一切都完了,结束了。恐惧之核的能量即将耗尽,他分裂的躯干将被黑色火焰无情地吞没,即使恐惧之石就在他眼前一臂之 遥,那也成了一个永远无法到达的目标。恐惧之石光滑的表面反射出肯赛思狰狞恐怖的脸,这张惨白的面孔随即就为黑色火焰所吞没——他必须亲眼看着自己的消 失!

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彻底消亡,在完全消失之前,他还要做一件事。肯赛思抽搐着,骷髅一样的右手猛地插入自己的前胸,五根手指将恐惧之核从那个位置 抓了出来,并且,不顾一切地攥在手心里,决不放手。

随着一声凄惨的哀鸣,恐惧之核和肯赛思抓牢的右手在火焰中消失了。

一件撕裂的长袍泥一样软瘫在地,随后,黄金法冠失去了一直以来支撑它的头颅,重重地掉落在布满褶皱的法衣上面。

经历过霸者之战的考验,执掌拉何尔大权十六年,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教皇肯赛思,就这样以绝无仅有的方式完成了他的卸任。

接着,一朵苍白的玫瑰被抛在教皇的法衣上面,它理所当然地不会吸吮到任何鲜血将自己染红,玫瑰的主人因此蹙了蹙额头。然而很快的,目标达成的喜悦冲散了这 一点点的不快。

“染血玫瑰”索斯朗把剑交在左手,厌恶地避开了地面上来回翻滚的肉虫,绕了个圈子走到阿洛尔面前,居高临下地欣赏圣武士脸上那难以置信的表情。

“哈,你的样子相当惊讶,阿洛尔?换了是我也会如此,你怎么也不会想到替你完成复仇的人竟然是我……”索斯朗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得意,他的嘴唇不再是以往 的靛青色,而是红得像一道血迹。为了羞辱圣武士,他有意加重了下面这些话的语气:“我猜你不能动了,是不是?教皇大人对我实在太友好了,他留下了如此珍贵 的战利品。我想我的收藏品数目又会可喜地增加:大探险家拿慕鲁的假眼和义肢,曾经与教皇决一生死,并且胆敢在卡福村戏弄我,还将我的坐骑以一顿早餐的价格 卖给农民,胆大包天的[冥河]第一杀手宾布的头盖骨,以及七英雄之一,‘前行者’阿洛尔使用过的圣十字剑。想想看,都是些不一般的收藏品呐,有了这些,在 来访者面前我会很难不感到得意的……”

“等等,你怎么知道同伴们叫我‘前行者’?”阿洛尔诧异地问,由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太过急促,他觉得有些气力不继,有好一会儿没有力气再开口。

被打断的索斯朗显得非常不高兴,不过他仍然回答了圣武士的问题,只要能够使对方感到痛苦,索斯朗会很乐意地回答你的每一个问题。

“我当然知道!因为——十年前杀死你兄弟的人就是我!六个人全死在我剑下!”索斯朗抖动着双肩,得意地宣布。

阿洛尔对此的反应仅仅是将目光向上一挑,并没有显出索斯朗所期望的愤怒和仇恨。索斯朗从阿洛尔的目光中找到了原因——圣武士不相信自己的话,那目光分明是 在说:你在说谎,你没有能力在一瞬间杀死那六个人。

“不相信也没关系。”索斯朗并不十分坚持,他又把目光投向阿洛尔身后的拿慕鲁跟宾布,似乎是在考虑要先挖出拿慕鲁的假眼还是先锯下宾布的头盖骨,然而他最 后的目光又落回到圣武士身上。

“我决定先干掉你,你最危险!”说着索斯朗就抖出了他那柄又细又长的剑。

阿洛尔看见一道白光在自己额前寸许闪过,身体的一部分随之掉在了脚下。

圣武士稍后发现那只是自己额前的一束白发,是与狂战士作战留下的纪念品。

“我帮你剪掉了,满意吗?”索斯朗非常同情地看着阿洛尔,一只手靠在尖下巴底下,来回打量阿洛尔那张怒不可遏的脸。

“即使是去赴死,也不要不修边幅。我可不希望我的祭品一个个蓬头垢面,即使难以和完美的我搭配,至少要打扮得体面一些。”

阿洛尔对自我欣赏的索斯朗怒目而视,希望他停止这种令人作呕的表演,这时阿洛尔无意中注意到一个事实:自己额前的那束银丝居然一根也没有留下,而地面上散 落的白发中间又没有一根是金发!

索斯朗用剑竟然如此精确!

难道他没有骗我,十年前在背后下手的真的是他,他就是杀死六个圣武士的真正凶手?但是他究竟使用什么方法,能让六个人同时遭他毒手?

索斯朗已经看到了阿洛尔眼中的疑问,但是他不准备再为一个将死的人浪费时间,他已经再次挥下了他的剑。

如果这一剑砍中,阿洛尔将永远无法惩罚这个杀害六名圣武士的真凶,他将带着无奈和愤怒步入坟墓。

然而上天似乎注定要留给他一个机会。

就在索斯朗的剑落下的同时,教皇大厅忽然剧烈震动起来,几乎让人无法站立。索斯朗控制不住地一连向后倒退了五步,他刚刚打算重新上前,又有一柄巨型长剑从 头上坠下来,擦着他的鼻尖斜钉在大理石地面上,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歌若肯神像手中的制裁之剑在这场震荡中断裂,断剑掉落在索斯朗面前,将他和阿洛尔分隔开来。

仅仅是这样还没有结束,更大的一波震动传来,索斯朗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头部狼狈地撞上歌若肯神像的底座,他恼恨地听到又有一些奇怪的声音从脚底深处向上传 来。

“刑期满了!!刑期满了!!”脚底下似乎有几千个囚徒用空洞的声音重复这句话。

首先一只手破土而出,接着石板下面露出一个光秃秃的脑壳,这具干尸腐空的五官让他看起来尤为可怖。随后,一个、两个,尸体的大军就像发芽的种子一样从石板 下冒出头来。

这些尸体一旦接触月光,就立刻瘫软下去,灵魂的通道将他们受难的灵魂召往死者的国度,无论接下来的路途是平坦还是险阻,所有的灵魂都在同声欢呼。

“解放了!自由了!”

“解放了!自由了!”

是死灵!被肯赛思囚禁的死灵因肯赛思的死而得到解放!他们疯狂地破坏这座建筑的每一处根基,让歌若肯圣殿变得千疮百孔,支柱崩坏,地面塌陷,大厅的穹顶在 死灵的怨恨围攻下摇摇欲坠,在死灵们解脱的同时这囚笼也即将毁灭!

随着一声巨响,教皇大厅的地面完全垮了下去,把依附在上面的一切通通吞掉,连同阿洛尔、拿慕鲁和宾布,惊恐万分的索斯朗紧紧抱住歌若肯圣像的一只脚,才没 有落得同一命运。然而染血玫瑰的幸运并没有持续很久,从圣殿下方传来了一个炸雷般的响声,光和热也在此刻迸发出来。爆炸的气浪充塞了所有房间,大厅剧烈振 动起来,瓦砾落下,灰尘四起,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是这一切可以由身体真切地感受到。在这令人心胆俱裂的可怕力量作用下,教皇大厅的圆形穹顶首先崩裂开 来,其它结构也随之爆炸,炸出一层接一层的黑色碎片,吞没拉何尔夜空的繁星。

当眼睛能够重新发挥作用的时候,拉何尔城那声名显赫的教皇大厅已经变为了历史的陈迹,取而代之的是原位置上一个深不见底,似乎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黑色深坑。

在大坑的边沿上,站立着恼羞成怒的索斯朗。

[恐惧之石]丢了!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