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设定 传说殿堂 图片幻彩 翻译作品 奇幻资料 关于我们 天人论坛 议事大厅  

天人之境>传说殿堂>原创集锦>永恒的夜


永恒的夜——永恒之夜的小说版

欧歌瑞斯

 

永恒的夜·0
序章
"愚蠢的人类,竟然在夜晚攻击吸血族……"跨过数具尸体,我一步步地逼向最后一个偷袭者。那个裹在贤者之袍里的娇小的身躯随着我的前进慢慢的后退着,棕色的眼睛里甚至没有显出一丝怯懦之色。
“黑夜和白天有什么区别?你们这些魔族根本就不配呼吸大陆的空气!”贤者开始吟动咒文,一个桔红色的火球渐渐的生成在她的魔杖上,那是低级的火系咒文.
偷袭者肮脏的血和泥土混在一起,沁湿了我的长靴。我开始觉得厌烦,想要尽快结束这无聊的战斗,但是我很快改变了主意,夜晚凉爽的风将处女血液的芳香送至我的鼻尖,不经意的,我笑了起来:“女人,你应该为自己身为人类而庆幸。”
“我不需要魔族的同情!”贤者挥动魔杖,火球脱离了束缚,呼啸着向我飞来,但却在接触到我的身体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环绕在我周身的结界可以将任何攻击魔法还原成玛那。
“我从不同情自己的食物.没有人可以伤到我,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呼吸任何一个地方的空气.”在她吟动下一个魔法之前,我快步欺到她的面前,夺下了她的魔杖.
健康的透着粉红色的肌肤,小巧的鼻子,轻薄的嘴唇,她是一个标准的美女,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凝视着她的脸,从她的瞳仁里看出我的脸,我的银色的长发,我的五官渐渐清晰的勾勒出来,直到我看见自己的紫眼睛时,我确信她已经完全在我的魔法之下沉眠了.
纤细的脖子,似乎我一用力就会折断一般.轻轻地我将齿尖刺入她的脖颈,享受着牙齿在r肉体中穿行的快感,那是别的种族绝对无法理解的快感,当齿尖终于刺入她的颈动脉时,一股芬芳的液体滚入我的喉咙,在这漆黑的夜晚,我静静的享用着自己的晚餐.

“果然一如传言一般,即使是在最黑暗的地底,也可以一眼看见你的银发,冒尔第梅公爵大人.”
“不要随便引用别人的话,迪利克.”我扔下那女人的尸体回视着这位有着子爵封号的族人,在我流浪的日子里他丝毫没有改变,仍然是舌头长过法力.
“哎呀,血都顺着嘴角流下来了,公爵大人的吃相还是一点也没有进步呀.”迪利克甩了甩过长的棕色刘海.在我离去的时候,他还未脱稚气,现在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都已经是一个标准的情场浪子了.
“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打搅我吃晚饭吗?地上还有很多,你自己挑中意的吧.”我仍然没有把嘴角上的血擦掉,因为,我是吸血族.
“真是爱生气呀,冒尔.”迪利克扫了扫四周的尸体,“难得你肯清我吃东西,不过,只有风情万种的美女才和我的胃口.”
“不要叫的那么亲密.”
“有什么关系,冒尔?我是只喜欢成熟的美女了,难道你的兴趣不同吗?”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因为你那位被你视若神明的姐姐,也就是我们的女王陛下,托我送一封信给你呀.”说着,迪利克取出一个卷轴,扔到我手里.
“不打搅你拜见‘女神’了,我的一个情妇就住在前面的村子里.”
“早晚有一天你会被女人害死.”
“哈哈,只有美女的预言才对我有效.”留下这句话之后,迪利克便遁入黑暗,消失了踪影.

姐姐的信很简短,只有短短的一句话而已:
“回来吧,冒尔.”

大陆历252年,我决定再次踏上那座被冰雪与迷雾封印的岛屿,在人类的历史里,那一年发生了一场值得再入史册的战争——“第二次除魔战争”


永恒的夜·1
追忆
我们的种族从不歌颂母爱,因为我们没有母亲,所有的女性都将在产下后代时死亡,将自己的全部力量与希望留给那个自己无法抚养的孩子.神在赐给我们将近永远的生命与青春的同时,无情地收取了回礼.
在那个漆黑的不见五指的房间里,我第一次呼吸到这个世界的空气,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我的母亲结束了她的生命.
一双温柔而白皙的手把我抱起,轻轻地贴在柔软的胸前.我仰望着将我抱起的女性,宛如黑暗中唯一的光明,深深的吸住我的眼睛.线条优美的下巴,高雅的唇型,小巧儿精致的鼻子,藏在长长的忧伤的睫毛中的黑眼睛,将轻柔的目光送到我的眼中,最令人惊叹的是她那头栗色的长发,竟如玻璃丝一般闪烁着荧光.
“有人出生的时候就要有人死亡.你要变强,冒尔,我的弟弟,为了让死去的人值得,这是命令!是你未来的女王对你下的命令.”她笑了笑,又说道:“但是,在那之前,我会保护你的.”
那一刻的情景我至今无法忘记,因为我相信我的命运就是在那一刻注定的。我要变强,成为最强的。有谁能相信一个刚刚能挣开眼睛的婴儿竟会有如此的想法,即使我那高高在上的姐姐,我想因她也并没有期望我记住她那一天说的话,这一点从她日后对我的每一点进步表示的满意以及些微的惊讶就可以看出来。即使如此,变强的欲望在我的童年时代从没有一天被我遗忘,甚至还与日俱增。
为什么?在我的童年时代我一直不能说出一个具体的答案。也许是因为每当我有哪怕是十分微小的进步,无论是在魔法,剑术,政治,历史,文学,还是艺术,我那高高在上的姐姐都会用赞许的目光注视我,她温柔的把我拉到身边,对我微笑。姐姐的微笑,只属于我一人的微笑!即使是在父王面前,姐姐仍然保持着她一如既往的冰冷与高傲。但是她却将这唯一的笑容给了我,那是我的骄傲,即使父王为此而大发雷霆,我仍然视若无睹。没有人能想象,一个小孩子敢于无视吸血王的怒火,即使那个孩子是吸血族的王子。但我就是这样做了,没有一天我不是在追寻姐姐的荣光,为了得到她的赞许,我会学习任何一门功课,并且取得优异的成绩,是的,只要是有的我都学,从古代语魔法到制药的秘术,从用以支付面前敌人的剑术到用一战胜千军万马的兵法,只要是我们一族所有的知识,我都会拚命的学习。当姐姐那姣玉一般的双手温柔的抚摸我的银发时,我所付出的所有辛劳便都值回来了。她告诉我,我那与众不同的银发,我的族人的头多是深色的,是拥有强大魔力的象征。这更使我相信,我能成为组中的最强者。在那个时候,崇拜我的女神就是我生命的全部。直到父王派来的暗杀者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明白他对我的憎恨是如此之深。但这丝毫不能阻挡我对姐姐的崇拜,我对自己说,这样,我可以检验一下自己所学的东西了。就这样,每当我更加接近姐姐一步,我身后就堆起更多的族人的尸体。
直到某一天,当我睁来眼睛的时候,我的姐姐告诉我,父王驾崩了。我并没有把它当成是什么值得悲伤的事情,我相信姐姐也没有。但我也并没有把它当作什么好消息,是的,父王死了,没有人能威胁我的生命了,但是姐姐成为了女王就离我更加遥远了。可以见到姐姐的机会变得越来越少。
我不在学习各种知识,因为即使有在大的进步也不会得到姐姐的褒奖,何况我也没什么好学的了。在这段时间里我认识了迪利克,那是在我长久的生命里唯一的朋友,尽管他被我的族人视为异端,但却将我带进了地宫之外的广大世界。不同于我那些蜷缩于地下的族人,他热衷于旅行并经常怂恿我同往。但是,我从不曾答应,即使是在我离开地宫后的流浪岁月里,我们也不曾同行。
一个人的出现是我离开地宫的原因。当那个人和我的姐姐一同出现在我面前,当我的姐姐对我说:“向你的国王致敬吧”,我第一次拒绝了姐姐的要求,也是第一次感到害怕,即使是面对父王的暗杀者时,我也只是为自己的存在受人注视而骄傲,但是现在,当姐姐的微笑不再属于我一个人,当我的骄傲不复存在的时候,我害怕了,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于是我离开了,按照族里的规矩,只有向王表示服从的人才能留在地宫。
在我流浪的岁月里,我再也不曾踏入那片地底世界,但我的所作所为却没有离开族人的掌握,姐姐授予我公爵的封号,那是只有族中的最强者才有的荣誉,但是它对我已经毫无意义了。是的,在流浪了这么久以后我终于明白了我为什么想要变强,以及为什么会离开地宫,因为只有族中最强的男性才能娶最强的女性,也就是我的姐姐,吸血族的女王贝亚蒂斯。
看着隐藏在山峦中的地宫入口,我无法迈动脚步踏入其中,但是,女神的召唤是高于一切的,即使是在这么久以后,她仍然是我的女神,是的,我再次踏进了地宫。

永恒的夜·2

不知道是否还是在这个房间里,又一个孩子在降生之际失去了他的母亲。我们一族的罪,如同着无尽的黑暗一般从我们已来到世上就注定要与永远相随。
我将那个孩子轻轻抱起,一如他的母亲当年抱起我一样。不同的是我更多注意的是他的母亲,我的姐姐。
她如同沉睡一般安然地躺在那里,只是那柔美的棕色卷发已经失去了光泽,她的皮肤黯淡了,不再如往日那般凝聚着诱人的神秘气质以及不可侵犯的高贵威严,她的眼睛,那双往日里我所仰望的明珠,如今已经永远的埋藏起来了。
在经历了如此漫长的流浪之后,我自己也不敢相信能有幸在回到她的身边,而且离她如此之近,即使她的丈夫也只能站在远处,但我却说不出这是幸或不幸,我的女神走了,永远的。
怀中的婴儿玩弄着我的银发,我想,也许真如姐姐所说的那样,即使是在最深的黑暗里,我的银发仍然引人注目。孩子的头发是金色的,非常纯正的金色,这让我很放心。姐姐曾经说过,发色月为纯正便拥有越为强大的力量。姐姐的头发的棕色的,因此她没有最强的力量,但是她拥有另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使得任何人多无法动摇她女王的地位。我将来的孩子又会是什么发色的呢,像姐姐一样的棕发,像我一样的银发,抑或是足以吸去一切光明的黑暗之色,时间终会给我答案的。
冰冷人充满仇恨的目光毒蛇一般常绕着我怀中的婴儿,我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少年时代,我的父亲就是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我。
“效忠吾王,以血为鉴”我默默地重复着自己刚刚立下的誓言,在我的女神面前。这是我最后可以奉献给她的祭品,即使要祭献我的永远。
“陛下,”我恭敬的将婴儿放回摇篮,低声说:“我会保护您,陛下,任何胆敢危害你的东西我都会亲手将之去除,直到您不再需要为止。”我向婴儿躬身行礼,在退下之前,我看见他笑起来,一如听懂了我的低语一般。

送葬的队伍穿过地宫深处茫茫的黑暗,贵族们依照爵位的高低拍成长队,平民们跟随其后,如同一条长长的尾巴。我抬着血红色的水晶打造的棺材走向墓地,身后的队伍宁静的一如所有的声音都被黑暗吞没一般。
我的族人从不哀悼死亡,拥有死亡的生命是完整的,而我们却要与永远相伴,永远的罪,永远的黑暗,永远的离别以及随之而来的,永远的冷漠。我们习惯了。真正让他们缄默的是恐惧,是在失去了优秀的领导者之后要面临一场战争的恐惧。人类,妖精,还有矮人,这些光明照耀下的种族总是希望他们的光明可以普照万物,即使是这个远离大陆的小小的岛屿也不愿放过。
我笑了,我把脸深深的埋在银发之下笑了起来,正如迪利所说,我的族人即使再过几个世纪也不会改变。少年时代的那些暗杀者们,就用沉默掩饰恐惧,以为黑暗的面具可以遮挡一切。现在,他们接受了我这个曾经质疑王权的流浪者,也仅仅是因为他们对战争的恐惧。我那些高傲的族人们,只是镀金权杖下的锈铁而已。
迪利回来了,在那长长的队伍之中。我相信他已经明白了我的誓言,以及,不久之后王陵中将会再安放一具棺木的事实。

 

永恒的夜·3

黑暗的走廊迂回曲折似乎总也到不了尽头,点缀于其间的血红色水晶矿闪烁着幽暗的微光,一种久未感到的兴奋又在我身上蠕动起来。
我的族人正投身于一场混战之中。自以为是的光明种族终于突破了地宫外层的结界,想要用他们可笑的光明照亮永恒的黑暗。我的族人们以此为耻,吸血族几乎与黑暗同在的历史中,没有人可以在这里对我们展开杀戮,那些光明种族们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当然,他们没有想到“疯狂”并非是我们一族的专有,当他们向守护神祭献贡品的时候,自己也免不了要成为光明诸神的牺牲。
我放慢脚步,小心的留意身后那个被我从混战中拯救出来的族人。他凌乱不堪的呼吸让我不由泛起微笑,即使是在这远离战场的黑暗之中,即使是身为王者,却仍然不能摆脱惊恐。我们一族永远的时间呀,如毒药一般慢慢将我们腐化,“永远”的奴隶。
我终于停下来,仔细呼吸这条路上令人怀念的气味,黑暗、憧憬、深沉、压抑、隐忍、躁动、惊恐、死亡……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这条路的终点,姐姐的寝室,但即使是我也不清究竟有多少父王的暗杀者死在这里。我把它叫做“刺杀者之路”
遥远的幻影浮现在我的面前,我的女神在寝宫至中露出微笑。是的,效忠吾王,以血为鉴。我念动咒文,一把以冰系魔法结成的巨镰在我手中缓缓生成。
“到此为止了,先王陛下。”我微笑着转过身去,一如当年,唯一不同的是,这一回我是猎人。
我慢慢逼近自己的猎物,等着深沉的黑暗从我的心底渐渐浮出,等着它占据我的全部。多久了?久得连我自己也不清上一次在这里堆积族人的尸体是什么时候了,令人怀念的时代呀,我的王姐站在寝宫之中欢迎我的到来,以及在她身后的,我的父王满脸的憎恨与失望。
我的猎物念起咒语来,我并没有张开结界,他慌乱不堪的心背叛了他,魔法在成型之前便已经失败。
我没有改变步伐,静静地看着慌乱的猎物,一如当年看着我那暴怒的父王。
可怜的猎物终于抽出剑来,哆哆嗦嗦的在我面前摆开架式。我的笑意又加重一份,“尊敬的先王陛下啊,你的宝剑只是用来对付同族的吗?”我曾和无数的刺客对阵,他们之中不乏怯懦者,但我从不曾看到这么可笑的架势。
冰冷而熟悉的黑暗,十分自然地,我融入其中,我本来就是他的一部分。附着墨法的长靴柔软的吸去我的脚步声,我在静默之中突进,一如漂浮在地面上的黑影。
挥出冰镰,在微弱的阻挡之后,我切实地感到了冰刃切割肉体的触感,鲜红的血瞬间气化,在冰刃上升腾出一层红雾。
没有伤及要害,我不会让他轻易的死去,他要为已经夺取的和将要夺取的两个永远赎罪,由我执行。

少年,有着银色头发的少年从我面前跑过,在他的身后,犹如死神一般挥之不去的阴影将他漂亮的银发作为狙杀的目标。

那是……我吗?……属于黑暗的回忆……
我在向猎物挥出冰镰,这一次他的抵抗比较有力,但是他要为此而后悔,我变换镰刃的角度,他的手再也不能握剑了。
黑暗总是能吞没一切,包括哀号和喷涌的鲜血。红色的雾气在镰刃升腾起,我又一次避开了要害。

少年终于放弃了逃亡,回过头来面对狙击他的“死神”,因为走廊的尽头就要到了。
孤注一掷的反击只是给双方造成同等程度的伤害,但是少年不以为意,突刺……

早已忘记的过去却在黑暗的杀戮中再次突现……为什么?……
血雾再次腾起,红色的地毯在我脚下蔓延,为什么他的血也是红的?

跨过刺客的尸体,少年捂住伤口,很快就到了,姐姐的寝宫。
…………
什么人?什么人,把姐姐抱在怀里?什么人,撕了姐姐的衣服?什么人,……
父王……
“你怎么还活着?”
第一次,父王的震怒让我颤抖。
血,鲜红的血从父王的胸口喷涌而出,皎玉一般纤细洁白的手深深的插入其中。
姐姐……
“可以了,父王,”纤细的手一点一点地从伤口中抽出来,我看见她握着一个不住跳动的东西。“让出王位吧,你已经控制不了任何人了。”
…………

“可以了,陛下,”很麻木地,我模仿着姐姐的话,轻轻的划开了他的左胸,我们一同看着他的心脏,“让出王位吧,你伤害不了她的孩子。”
…………

“忘记吧,冒尔,你做了不该做的梦。”温柔的臂弯将少年搂在胸前,美丽的公主变成了美丽的女王。

永远的齿轮又碾过一条生命,长久以来那都是它赖以转动的动力。长久以来一直都没有注意过的事情,父王是怎么死的,现在也没有必要再注意了。
忘记吧,冒尔……
怎么可能呢?姐姐,我们的罪,我们的梦是永无禁止的,因为我们的夜是永恒的。
战争已经结束,我的族人们将会用里襁褓中的婴儿为王,没有人会记得在这黑暗中展开的杀戮。永远的结束亦是永远的开始。

“你们……似乎除了屠杀不懂得别的事情……”女人的声音。
我转身注视着呢那个女人,一个人类,所有的种族之中我们最为不屑的一群,但是为什么,这个女人却有这足以和我们永远的黑暗相媲美的长发,以及有如月神一般的高傲气质,即使被我的族人追赶,精疲力竭,仍然散发出尊贵与秀美。
一种莫名的感觉在我的心头涌起,如果我有女儿的话。
“愿意给我生一个孩子吗?如果是女孩的话,我就把我的永远给她。”